第(1/3)页 不到十米的距离,却是如一个世纪般漫长,漫长到让郑英奇几乎喊破了嗓子,漫长到橡皮艇上的伞兵,有人忍不住跃进了河里,试图划过最后的距离,但湍急的河流却将他直接带走。 “别跳!趴下!马上就到了!” 郑英奇嘶吼着,这时候就像是在无数防空炮的轰鸣中等待跳伞,无助的滋味让伞兵们几近绝望。 终于,靠岸了。 伞兵们纷纷跃入浅水中,不顾刺骨的寒冷冲上了岸,然后扑倒在地上,朝着不远处的德军火力点倾泻弹药,掩护后面上岸的伞兵往前抵近。 伞兵们自觉的开始交替掩护登陆,落后的郑英奇不仅没有高兴,反而低骂起来:“草!橡皮艇啊!” 待会儿他们还得靠着橡皮艇撤回去,这阵子都奋不顾身的去“抢滩登陆”了,等会怎么跑路?游过去? 就不怕被冲到下游冻成冰疙瘩吗? 尽管咒骂着这些不管后路的王八蛋,但郑英奇还得冒着危险将橡皮艇前面的绳子定在岸上,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将刺刀套着绳子插进岸上,他不得不找其他人又要了两把刺刀,才把三艘橡皮艇固定起来,另一艘他来不及抢救就被河水冲跑了。 “大牛!阿利!带你的人掩护!胡布勒,温,带人抵近!” 搞定了橡皮艇后郑英奇扑倒在岸边,指挥部下开始抵近,这时候的大部分德军还没有从睡觉的地方钻出来,正是冲上去立足的关键时候——虽然这一次侦查行动因为意外原因暴露变成了一次强攻,但这不影响郑英奇继续执行的决心。 这次侦查的本质上,是掩护d连的分队解决那门铁道炮,即便是暴露了,也不能轻易撤退——d连的职责很重要,重要到其他部队为了他们的成功,可以不计牺牲的去佯攻。 阿利小组突进了德军的一个火力点后,为后续的伞兵撑起了一个扇形的小安全区,其余三个小组趁机抵近,建立了一个环形的防御阵地,和越来越多的德国人对峙了起来。 “阿利,带你的小组从那绕过去!干掉那栋屋子里的德国人,如果能抓几个俘虏更好!”郑英奇嘶吼着下令——你看,指挥官在关键时候,都会将最艰难的任务交给自己最信赖的人,从整个2营看,关键时候温特斯总是将艰苦的任务交给e连,而e连又更愿意相信1排,而到了郑英奇跟前,他下意识的选择了自己最相信的伙伴。 尽管艰苦的任务往往意味着更大的损失! 阿利高声应是,带着部下脱离了战斗,绕路向斜面的一座建筑扑过去,那里有三个德国人正用步枪和冲锋枪不断和“泡泡眼”温所带的小组对射,尽管只是个两层的小楼,但对却以极小的居高优势,压着伞兵狠揍。 阿利的小组包括阿利在内一共五个人,但有一人在橡皮艇上的时候就被德国人打进了水里生死未知,剩下的三人此时跟上阿利猫着腰绕道,一名叫杰克逊的新人,感受着子弹在头顶嗖嗖飞速掠过的声音,忍不住趴在了地上喘息了起来—— 显然他没经历过斯特雷耶的特训,没体会过在带血的猪内脏堆里攀爬子弹在头顶嗖嗖的声音,第一次上战场就身处这般激烈的战斗,异常的不适。 阿利一直关心着麾下三人的动静,看到杰克逊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后,立即冲了过去,一脚就把杰克逊踹开,并嘶声喊:“快走!不要停!” 阿利平时是个很好的人,身为上士,却从不欺凌其他人,甚至很喜欢和新人蹲在一起吹牛打屁,但上了战场以后就没了耐心,和绝大多数的老兵一样,解决出问题的人的方式都是简单、朴实无华且极有用的一脚。 这其实是所有老兵的通病,在每秒钟就有无数死亡出现的战场上,耐心的代价太高了。 就像现在,他能扑过去飞快的告诉杰克逊,你趴在一个地方不动的样子,像极了躺在砧板上的鱼肉,有说这句话的时间,真不如一脚让其自己理解。 新人对老人的恐惧其实是刻在骨子里的,如一个新环境给他的陌生,如老兵都是报团取暖的,即便有矛盾吃亏的都是新人——有很多种原因,但本质上是个体对集体的惧意,而恰恰,老兵有时候就是没有理由的代表着一个集体。 吃了阿利的一踹后,杰克逊像是变聪明了一样,尽可能的跟着前面的老兵,绕道抵近了他们此行的目标。 窗户中闪烁着枪焰,不断有弹壳抛落下来,在霹雳啪声的枪响声中,弹壳落地的声音很轻,但却像是敲击着心脏一样,杰克逊手脚无措的躲在墙后,不知道该干什么,只是呆呆的望着阿利和其他两人。 “手雷!” 随着阿利的声音,一名老兵拿出了手雷,拔掉了插销,然后闪身对外,将手雷顺着窗户抛进了屋子内。 “准备!”阿利立即低语,两个老兵都知道阿利的意思,这是爆炸以后攻楼的意思,换作平时,还算伶俐的杰克逊也能明白意思,但在现在,在这个满是枪声爆炸声的战场上,他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。 就在阿利的话音落下,他一脚踹开了房门,干净利落的动作是无数次训练中积累出来的成果——但…… 此时此刻,丢进去的手雷还没炸啊! 第(1/3)页